我跟他说:我在这里是写不出来的。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认为,这是借口。就算是借口,他也未必明白。我只知道,纽约是那么巨大,综合了那么多形容词,得到那么多艺术家的赞美,迷茫,感叹,我能算什么?我只能变成一颗小螺丝钉,使劲抓住这座庞大的机器。这就是生存。我是一直拿纽约和北京这样打比喻。在纽约你再怎么牛也只不过是机器的一个部件。没有你,它继续动转,前进。你就是一个钉子。而在中国,什么都不是的你,也是了。这就是生存。生存透过梦,一连一个梦。透过小时候在草坪上旋转的感觉,阳光刺眼。我拍。我真怕哪一天被梦惊醒,而我还没飞过。 认识了很多人。有时候交往多次的友人不比在地铁交换过一眼的陌生人。有时候,情人也会像是陌生人。就连镜子里的自己更像。而对陌生人的故事我已经不在感兴趣了。友人说我是老了。我不懂。我只觉得自己是那种在哪里哪里呆不住的孩子,总想飞。等我真的飞回北京的红墙灰天,八成累死了。八成被期待淹没。我真希望自己可以是个简单的卡通人,不是日本动漫那种,是美国人做出来的动漫那么正义,单纯。没有记忆的卡通人。老爷的鸟笼子在我的脑海里摇啊摇,荡啊荡。我骑自行车一直那么骑下去,窜窜窜! 漂亮的姑娘们又是那么冰雪聪明。我只是想,我只是怕,有一天会不会不能再跳皮筋。友人说的话已经感动我过一辈子。姑娘的第一个“我喜欢你”短信。友人的:又不是外人。外人,里人,为什么,有些人,认识一次,可以坐在他的小屋里,看唱片,听音乐,回忆云南,跟他家里人吃饭。记得那次,几个朋友在ray家老么远聚会,97骑车还走丢了。我要永远记住97的话,清儿现实虽然残酷,但也别忘记自己的理想啊。我可是死活背着自己的理想来到这个城市的。我可是有那么多相信我的人来到这里的。我可是我操我操我操我真她妈不知道是猴年还是马月才能再见到你。一分钟的见到你。两分钟的见到你。一星期的见到你。一个月的见到你。为什么最后那么多死线。2007年的夏天,是大声展在北京的最后一天,我和个陌生人在早上5,6点同路打车。他给了我他的名片,要了我的MSN,他说,大家以后一起玩。明天我飞美国,我说。
世界太大了。你中英双通,国际化,你真幸福啊,陌生人跟我说。 我小时候看西游记看白娘子看呆了,痴了。 这里的陌生脸好多,我都找不到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