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终于落地于异国那一刻,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感觉躯体轻了一半。东南亚国的地面在雨后是光滑亮丽的,然而照亮大地的灯光是与北京,与纽约一样的桔黄色。飞机落地后机舱飘浮着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由简单的钢琴伴奏与各种苏醒的手机铃声作为迎接。 再一个深叹气,从肚子里提出的力量和勇气,终于终于离开了北京了,离开了它的灰色,离开了它的时间表,离开了种种的打的,报销,尘土,口罩,喧闹,无情。离开了朋友们,男人们,指责的眼神,更离开了半夜三更莫名其妙的短信,反复的猜测。来到了这里做个无名人,陌生人。
来到新加坡的第二天,青春痘就开始消失了。友人刚刚发过来一个中医的秘方,我只能无奈的回复:有可能唯一能拯救我这张脸的就是离开北京的污染与压力,在这两周让自己恢复成一个人。
两周后,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人是鬼是风还是雨。快速的生活节奏与项目统筹的头衔好像让我变成了连休假也要忙碌的无聊人。我是一手捧着Lonely Planet满脑计划着明天节目必要7:00准时起床的姑娘。这份工作是否从里到外在改变我,来到中国我到底有改变多少很难说,改变是好是坏,也难说。
可以确定的是一切一切都在变。马不停蹄,激烈的变化现在对我来说反而是安慰。如果有一天在北京的生活反而停留在一波朋友,一个男人上,我想这日子反而会谎谬许多。
我相信友人的一句话,有一天你会回头来看这段轰轰烈烈的生活,你会领悟到在辛苦与挣扎中,你有在进步,你一直在成长,也许这就够了。
曼谷有条著名的外国人街,名叫Khao San Road, 书上说那是聚集世界各地backpacker的基地。我顺着皇宫顺着湄南河暴走到Khao San, 差点笑了出来。老天爷终于让我找出比咱北京三里屯还可笑的地盘。不过这话恐怕过于严重,至少Khao San白天有几个英语书屋,专门供给外国的游客孩子们,我也沾光顺便淘了本, 花了6美金。逗了一圈,直接逃跑。
我活活镖了多半年三里屯的生活,有些是温暖的回忆,比如在太阳下跟姑娘们喝酒,闲聊,与朋友们在广场上喝红酒,看人,看大屏幕,更多的记忆是谎谬。种种的三里屯谎谬我都经历过了。经历过了,也就能自我嘲笑了。
这次回去,不知道有什么样的生活等待我。也许不会有太大的改变,也许继续忙碌,玩耍,忙碌,玩耍。也许会忽然停步,静下来,发呆,呼吸,写字,画画。
来到曼谷的第二天,照相机就没电了。与其狂拍照片,我回到了原始的方法,画画。突然喜欢画画了,跟雷劈一样的忽然。喜欢画建筑,画人,喜欢细腻的观察一个建筑,一个眼神,然后纪录下来,不经过大脑的纪录。
恩,不经过大脑的纪录。这一切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