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说起? 从岛。纽约有座罗斯福岛,位于曼哈顿和皇后区之间。岛很小,岛很黑,岛很安逸,而岛旁边的曼哈顿城是如此庞大,犹如一座一座悬挂着上千盏灯的巨石。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呼气。城市的蠕动,是汽车的废气,是人类的叹气,是时间在喘气。而这座以曾经是监狱与疯人院而成名的小岛现在却是安宁自在的,没有记忆的。从罗斯福岛朋友家的大窗户仰望这一切,我们带着略有醉意的微笑跳舞,凝视,发呆。
友人问道,“什么让你快乐?”
晕。我整个晚上一直盯着角落的DJ, 他边跳边耍音乐,不停的在闪光灯下摇摆,自娱自乐,狂欢。我说,“音乐吧,音乐让我快乐。”然后不知不觉的暴露了文艺细胞。我说,“高中时候经常一个人带iPod…”
“啊,这么先进?高中就有iPod? Walkman吧?”
“好,Walkman。”
高中时候经常一个人晚上跑到家附近的一个小山坡。当初的确只有Walkman,放的是自己很辛苦采选出来拷到CD-R的13首歌。16岁的歌曲目录大概是一大把L’arc-en-Ciel,王菲,周董,和Placebo。到了小山坡爬到最高处后,是月亮和星星的天地。人倒下在草地后,归于宇宙,星球,还有只有在你16岁能触动你的音乐。
当初听一堆日本摇滚,听得很入迷,很细腻,会一首歌分四次听,先听贝斯,再听鼓,后听吉他,最后和声。16岁的时候,音乐就是酒,是毒,是迷,是命。
“现在不了,现在喜欢人了。喜欢跟朋友们小聊聊,就再好不过了。”
成长也不过如此。让我们这些性格孤僻的孩子们走向社会,依靠朋友,拥护快乐犬类动物,再也不对猫的孤高赞美。人毕竟还是为别人活的。就算是被个俄亥俄州长大的中国女孩挖掘的日本乐队,也不过美在与友人分享那一刻。
因此,最近危机感很强烈。纽约的生活只乘下两月,我拉出每个朋友分头面对。许多是新朋友,更多是没时间见的老朋友。纽约的时间概念就是那么可恶,不到最后一刻就没时间,不提前一星期约就没时间。
其实时间是有的,只不过努力没到位。危机感让我重新认识了许多人。更让我感触到惋惜。前几天跟邻居友人散步日落公园,发现了当初这位帅气的乐队主唱原来是个那么脚踏实地好人,跟我一个水准的geek。
“我靠,你也喜欢《星际牛仔》啊?”
“得,我喜欢威尔斯柯基狗完全是因为爱因啊。”
“啊,我也是啊!是啊。”
两人接着像傻子一样爆笑。人生很奇妙,因为人很奇妙。我,不管在哪里,一定会珍惜共鸣的那一刻。至于明天,还有那些没有时间的约会,I hope we'll make time.